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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者也是人

大学尽一切努力保护学生的感受是正确的。爱丽丝·维克登(Alice Wickenden )质问:“可是谁来照顾老师的感受呢?”

十月 3, 2019
hands holding skull
Source: Get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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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让我评价现在的学生?他们的安全空间太小,一不小心就会触发警告;他们所有的正义和期望都需要迎合;他们动不动就用暴力解决问题而不是借助文学的力量。他们将如何在现实世界中自处?

我尤其讨厌最后一点,因为他们自视甚高,仿佛大学是遗世独立的。学生对无障碍环境和代表性的要求让人们很恼火,因为这是一种坚持,我们要把真实的人带进一个所谓的纯粹的智力空间,包括他们的身体、残疾、性取向以及人类的种种尴尬。

但是指出一篇文章可能令人心烦并不一定会真的让人心烦;这样做并不会改变文本。它只是警告那些可能出于无心之举的人。它提醒其他人,尽管他们可能不会被打扰,但其他人可能会。它还承认,真正的人根本没有能力超越自身的环境和经历进行纯粹理性的思考。

在大学里学会阅读,需要具备双重敏感性。你不但必须认识到你自己觉得有趣并想回应的东西,还必须认识到一篇文章在不同背景下的意义和对不同的人的影响。

但是老师怎么办?

即使认识到我们的学生是独立的个体,有不为我们所知的生活,我们也倾向于忘记教师也是如此。或者,至少,这样做既有好处也有坏处。

你也许听说过某某是多么优秀的老师,因为他们是专家,还听说过把你的教学引向你自己的研究领域是多么自由,这都是事实。但是你觉得困难的事情呢?不仅仅是在学术上,尽管做学术也是件困难的事:如果有,你如何向自己的学生承认你从来没有真正仔细阅读,或者根本不关心《仙后》(The Faerie Queene)?而且情感上也很难接受?

顺便说一句,我喜欢《仙后》这部史诗。这部鸿篇巨制非凡的想象力仍然让我惊羡不已。我的本科论文写的就是这部史诗中描写强奸和性侵犯的内容。这是一个宏大的主题,不是7000个单词的本科论文可以讲得清楚的,但是我必须弄清楚我对斯宾塞笔下的女人不断被侵犯(即使是隐喻性的)这一情节的感觉。我不得不弄清楚。

你瞧,我曾被强奸过。

我在上大学本科时被一个同学强奸了。

我参加期末考试的同一个星期,我曾经爱过的一个人因为强奸一名17岁的孩子而被审判。我坐在考场里,好像我并没有花一上午时间不断查看法庭网站的内容,我写对于《柳克丽丝强暴记》(The Rape of Lucrece)的内容时,好像一个对这些事情的含义只有理智认识的人,好像这意味着我没有不同的阅读感受。

但是,实际情况当然不是这样了。因此,如果我教这首诗,我怎么能假装呢?我该对我的学生说什么?

我真诚地请求你。我是一名博士生,仍然在思考如何把握课堂的界限。我觉得我能给教学带来的一样东西,就是我和学生们之间的亲密感;我可以说“这是我第一年发现有用的一些东西”,这样听起来并不傲慢。与此同时,我担心边界变得过于漏洞百出:我不想失去我的权威。所以当我要惩罚他们时,我就假装自己是完全理性和勤奋的。我没有告诉他们的是,当我第一次见到我的本科导师时,我差点吐在她身上。

去年我教莎士比亚戏剧。《哈姆雷特》绕不过欧菲莉亚和攻击的问题。上课前一周,我提醒我的两个班级(大部分是女生),我们可能会花相当多的时间谈论攻击,如果他们愿意,他们可以私下—甚至匿名—来找我。我觉得这些话题有些沉重:“我可能也会觉得讨论令人心烦。”

但是我没有说。

学生们听从了我的指示,彼此彬彬有礼,并且敏感地谈论着这个话题。一些更直言不讳的人热情地站在欧菲莉亚一边。但我不得不作为一名公正的仲裁员坐在那里,要求他们支持自己的观点,却无法指出我也是其中一个需要他们善意的人。

如果我指出来的话,会不会改变课堂的氛围?当然会。当你说“我被强奸了”时,你就改变了自己和谈话的动态,至少在性侵这个话题上是这样的。也许他们不会进行他们所做的一些讨论,害怕让我难过。也许他们会尽力迎合我的观点,贬低哈姆雷特来讨好我。也许我会以不当的方式打破平衡。

但是话说回来...

我告诉我的学生们,阅读你们论文的人对文本有着无法完全搁置的看法。这通常转化为考试建议:无论人们一小时能阅读稿件,不要给他们任何贬低你的理由。有时候,这是对于第一次阅读文学批评的建议:记住,人们在更广泛的学术运动中,是为了某些目的有计划地写作的。

那么,我们为何不告诉自己的学生,我们也是如此呢?

告诉他们我们也是人?

爱丽丝·维克登是伦敦玛丽女王大学的英语博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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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er's comments (3)

In the current HE climate, the only way that staff well being is going to be considered as an important factor is when it is also factored into university rankings like student satisfaction (ala staff satisfaction). I can bet with you that once staff satisfaction is entered as a significant factor for university ranking, university management will be pressured to considered improving this more. And they should.
I teach an ethics class to computer scientists, and tell them that when it comes to the exam they will be marked on the quality of the supporting arguments they bring to their opinions, not the views themselves. But it is indeed the case that amidst the focus on 'student voice', the staff seem to be ignored. My university regards its stakeholders as students, employers, and the community in which we are situated... staff don't get a mention!
The artificial boundary we draw between ourselves and our students in teaching is just that, an artificial construct. People maintain this boundary for various reasons - a sense of superiority, sometimes a sense of inadequacy. Removing the barrier and presenting yourself as a learner too is a terrifying but rewarding step (although in the case described above, I have no idea if it would be possible). The literature on critical pedagogy (Paolo Freire/ bell hooks) has helped me to navigate presenting myself simultaneously as a flawed (i.e. human) individual and a teacher. I completely agree that this is important, particularly in the face of climate crisis - we shouldn't pretend we have all the answers or methods - we clearly don't. Our students need to be encouraged to be critical in and outside the classroom, critical of each other and of themselves. They can learn this if we model it for them in ourselves, but only if we are brave enough to open up about how tough life is for all of us.